萧凡感觉自己真的很没用，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兄弟们。
萧凡想叫却又叫不出来，想哭眼泪早就流干。
听着不断传来的隆隆炮声和枪声，想着前方御敌的兄弟们，萧凡从未有过的无力感。
即使知道鬼子的动静，萧凡也做不出有效的办法来拯救大家。
力量太小了，根本无法改变现状，一整个连，精锐的德械装备，竟然被鬼子几天的时间打没了。
一时之间，萧凡都不明白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是为了什么。
他感到迷茫了，是杀敌报国，还是拯救人民于水火。
亦或者是做一个旁观者，看着百姓遭受鬼子的迫害。
这一切都成为了一个结，让萧凡心乱了。
“连座，吃一点吧，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。”
肖大宝看着颓废痛苦的萧凡，心中知道这个年轻的连长心中恐怕是过不了那个结了。
“连长，我们老家有句话，我不知道当讲不当家，如果你没意见，我就说了。”
萧凡看了看肖大宝，再看了看暗中吞着口水的弟兄，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。
说到底，萧凡自己还是个孩子，只不过国难当头，大势所趋罢了。
“你说吧。”
萧凡没有接过仅有的食物，而是看着肖大宝道。
“嗯，那我就说了，连座，我们那里有一句话叫做好死不如赖活着，就算是再苦再累，大家都是尽自己的全力活着，从来没有人想过放弃。”
“连座，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？”
萧凡看着肖大宝摇了摇头，他不明白，肖大宝曾经说过，他们那里是什么地方。
萧凡看着肖大宝，愣愣的说不出话来。
呆滞，萧凡就那么呆呆的望着肖大宝，足足看了十几分钟，直看的肖大宝后背毛。
心中直嘀咕的肖大宝看着萧凡愣，知道自己这一句话算是起了作用了。
什么都好，不自杀就行，那样的他们可就成了笑柄了。
好在的是萧凡没有这个念头，不然的话乐子可就大了。
萧凡呆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废墟，思绪飞到了自己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，父母死在自己面前。
眼神那样的不舍，不甘，还有最后用尽力气说的那句话。
活着，好好的活着。
萧凡哭了，哭的像个孩子，像个泪人。
这一哭却是让肖大宝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。
但是肖大宝看得出来，自己这个连长太看重感情了。
战争年代中，说好听点是为了国家大义，说难听点，要不是为了能够活着，谁愿意去当兵打仗。
整天把脖子挂在腰带上，吃了上顿还不知道有没有下顿，谁都不知道。
军粮是可以吃，但是却随时把脑袋挂在腰带上。
不过他们没有后悔过，这一顿军粮他们是自愿吃的。
起初是为了活着，后来就不只是为了自己活着，而是为了更多的人活着，背负着他们的那一份小强一样活着。
肖大宝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萧凡，没有阻止，甚至是连他们都是哭了起来。
萧凡这一哭整整一个小时，天色都快黑了。
又过了一个小时，天色变得越来越黑了。
黄昏之下的上海晚霞如血，又像是战士们的致敬。
“他们在天上看着我们呢。”萧凡跪坐在地上。
灰尘满目的脸上挂着两道泪痕，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。
“啊？”
肖大宝看着萧凡的目光顺着看了过去，什么都没有，眼前是层层废墟，还有弥漫的硝烟，时不时传来房屋不堪重负倒塌的声音。
“肖大宝，集合队伍，跟我走！”
肖大宝一愣，随即心中大喜，看着面色肃穆，擦去泪痕的萧凡。
“是！”沙哑的嗓子坚定而又果决的答道。
八十八师，旅，团三营七连。
这个特殊的连队，属于萧凡的连队此时正在受着萧凡这名连长的检阅。
谁都不知道，在这个漆黑的夜晚，在这片土地上，在这片鬼子跟国军交战的土地上，一支世界上最寒酸，最简陋的，人数最少的军队，正在接受他们最高指挥官的检阅。
“检查武器装备，给你们一分钟时间准备。”
看着七连最后的战士，算上自己，一共是十人。
稀里哗啦检查武器的声音不到三十秒结束。
萧凡为每一个战士系好了军装的纽扣。
看着每一个战士，每一个人，萧凡目光都要盯上好久。
他要将每一名战士记在心里，刻在脑子里。
“一排长！”
“到！”肖大宝沙哑的嗓子立刻回答道。
“你们是什么！”
“战士！”
“你们的名字谁给的！”
“人民！”
萧凡看着这支十人的队伍，感触良多。
“记住今天，记住你们的名字，从今天起，你们的名字叫狼牙，狼的牙齿中最尖锐的那颗，你们将活在黑暗中，令敌人闻风丧胆。”
“从今天起，你们没有军衔，没有建制，你们只有一个狼牙这一个名字！”
“我萧凡将不再是连长，我的名字叫狼头。”
肖大宝他们不明白萧凡为什么会这么说。
但是他们都感觉到很兴奋，热血在身上沸腾。
狼牙，他们将这个名字死死的记住，刻在心里。
直到多年以后，他们回想起当初牺牲的兄弟时才明白，当初的连长为何要这么说。
传说中的部队，是影子，是一支没有番号的存在。
他们以强悍的作风，料敌于千里之外，成为鬼子的噩梦。
而这份荣誉则是那个叫做萧凡的年轻人给的，直到抗战胜利，有人说他牺牲在了跟鬼子的战斗中。
有人说他活着，成为了更高级的将领，也有人说他根本就不存在，只是以讹传讹。
但是知道事情真相的人都知道，那个年轻的军官，他的身影恍若眼前。
“所有人，轻装简行，毁掉不必要的装备，带足子弹，跟我走！”
“是！”十道沙哑的嗓子怒吼着。
狼牙，他们不是特种部队，也不是武林高手，萧凡给他们，给自己的定义就是敢死队。
从成立的开始，他就不是什么特种部队，但绝对是最可怕的部队，传说中的影子，敌人的噩梦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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